第七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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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道：“我在想，這件事會不會和何小姐手頭突然充裕的事情有什麽關聯。但是何家人並不清楚這件事，岳家人也不知道這件事，這個只是我的猜測。”
顧清瑯想了想：“但是在後來的大學生活裏面，岳蓓和何小姐還是保持著以前的從屬關系，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。”
“對。”顧青詞讚同，“這也是問題之一，也是非常矛盾的一個點，後續的工作裏面我需要把這個事情解釋清楚。何小姐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，這件事情有沒有傷害到岳蓓，然後岳蓓對此事是否知情，這是一個大疑點。”
顧清瑯眸子微微垂下：“關於剛才說的岳蓓的叛逆期……”
顧青詞馬上接口道：“說起這個，還有一件事也讓我確認應該不是普通的叛逆期。因為岳蓓的攻擊性並不是對雙親出現的，而是唯獨對父親以及年長的男性出現的。這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了，我在想，岳蓓遭遇到的事情可能和男性有關，而且是中年男性。”
這種猜測完全是合理的。
說到這裏，岳蓓這邊的疑點已經差不多說出來了，接下來信息部那邊是會配合調查的，顧青詞這邊的任務小了很多。
接下來還有的是關於姚子奉和田甜的事情。
她看著副部長：“田小姐現在的男朋友，實際上是之前被害的男朋友的槍手，這件事您知道嗎？”
顧清瑯略微點了一下頭，實際上這件事並不是什麽不好查的事情，稍微一調查，後面的關系就已經明朗了。
顧清瑯和她說道：“就之前的調查而言，馮衍曦雖然對蔣先生態度惡劣，抱有強烈的敵視，但是他應該沒有參與進這個案子來。”
顧青詞大概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。
畢竟那個男人只是嘴上很兇，實際上根據之前馮衍曦所說的遭遇和對他的觀察而言，這個男人懦弱又無能，壓根不懂得反抗。
他可能會爆發，但是如果是他爆發了的話，在面對顧青詞的時候可能早就露出端倪來了。但是那個男人沒有，是因為完全和這個事情沒有關系，又想要顯示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，所以才故意露出一副可疑的樣子。
就算是警察懷疑到了他的身上，也沒有任何的證據，他還可以嘲諷辦案人員是草包一類的。沒懷疑到他頭上，就會讓他更加得意。
這是個膽小又狡猾的男人。
會這樣表現出自己可疑的人反而不太可能是案子當中的人。這是經驗。
顧青詞對他笑了笑，說道：“但是在我的走訪當中，馮衍曦在面對田甜的時候，表現出了極其惡劣的態度，這讓我覺得非常意外。那個本來應該非常怯懦的男人在面對田甜的時候，就好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，說著惡劣的言辭，甚至一度還讓我懷疑他會不會對田甜施暴。”
顧清瑯陷入了沈思裏面。
顧青詞說：“根據馮衍曦的說辭來看，蔣先生以前對田甜的態度更加惡劣。而且就我對田小姐態度的判斷，極有可能蔣先生曾對田甜小姐施展過暴力行為。”
顧清瑯沒說話。
“田甜小姐也很有意思。”顧青詞說到這裏，忽然笑了起來，“我一開始以為那位女士並不懂得反抗男人的欺辱，後來發現，也許並不是那個樣子。”
“嗯？”
“她幾乎是習慣性地去順從男人，說話做事都是看著男人的眼色行事，像是莬絲花，靠依附別人而活著。當然，這也不是真實的她。”她定定的，說道，“這位女士只是在享受這種感覺而已。”
“這種感覺？”
“依附別人，包容別人，無條件原諒別人。她實際上只是喜歡這樣溫柔善良的自己，還有這種充滿激烈碰撞的戀情。實際上對對方是誰這種事情並不在意。”
顧清瑯忽然微微一笑。
顧青詞註意到他的表情：“我說錯什麽了嗎？”
“嗯？”顧清瑯稍稍一點頭，“有一點。”他解釋起來，“我調查過田小姐的家庭情況，實際上，她有著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，田小姐在幼年的時候幾乎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，這也導致她實際上是一個非常缺愛的女孩。”
“缺愛？”顧青詞喃喃重覆著這個詞，想了半天，明白過來，“這也是為什麽田小姐能夠這麽快投入一段戀愛的緣故。她並不會自己選擇，而是只要有人選擇她，只要能讓她浸泡在愛情裏面，她就覺得能夠活下去，生活就是有意義的。”
“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。”
顧青詞嘆了一口氣，最後和他說了之前和田甜一起偶遇姚子奉的事情，末了，疑惑道：“老實說，你說了這個巧合很奇怪之後，我也覺得有些奇怪。但是那天我註意觀察了，田甜似乎並不認識姚子奉的樣子。”
“嗯。”顧清瑯抱著手臂點了點頭，片刻後，又問她，“姚子奉呢？”
“欸？”
顧清瑯微微一笑：“田甜不認識他，那麽姚子奉認識田甜嗎？”
顧青詞眼睛稍稍睜大了一點：“這個……我倒是沒註意。”
說罷，她歪了歪腦袋，又稍微擡起眼睛有些不安地朝顧清瑯笑了笑。顧清瑯輕笑：“姚子奉那邊就交給我來觀察吧。”
顧青詞“嗯”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，想了想，問他：“對了副部，之前我們一起去拜訪姚先生的時候，你是不是有發現什麽東西？當時只是告訴我說姚子奉有兩個說謊的地方，但是那兩個說謊的地方又很微妙……”
第一個是姚子奉在說那位夫人可能和自己父親的死沒有關系的時候，姚子奉做出了無意識捂嘴的行為。
第二個是顧青詞問到女高中生相關的問題的時候，姚子奉的目光左右游移了許多次。
顧清瑯稍微坐直了一點，溫和地看著她：“實際上，我少和你說了兩個點。”
“兩個點？”
顧清瑯把之前還沒有和她說的地方補充起來：“第三點，在說到那位夫人沒必要因為五十萬元就殺掉姚遠的時候，姚子奉做了一個動作，用手指敲擊自己的手臂，這是自我親密行為。說明他在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是有些驚慌的。”
顧青詞皺起眉：“這個意思就是說，姚子奉實際上還是有些懷疑那位夫人的，甚至於說，可能覺得那位夫人就是殺死自己父親的兇手，對嗎？”
“不對。”
顧青詞看著他，奇怪：“為什麽？”
顧清瑯笑起來：“沒告訴你的最後一件事，那天姚子奉說的和表現的所有東西，可以說都是經過了精心的準備，可以說——都是騙人的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這次顧青詞差點驚訝地說不出話來，瞪大了一雙眼睛，定定看著顧清瑯，儼然處於震驚當中，壓根理不清思緒來。
顧清瑯欣賞夠了她的反應，也不逗她了，和她把話說明白：“那天，姚子奉的每一個反應都經過了一分鐘的時間。這說明他在思考他要用什麽樣的反應來應對這件事情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，他身邊應該有一個懂心理學的人存在，他從中學了不少，然後故意做出了這樣的反應，想要讓我們把視線放到那位夫人身上。”
顧青詞驚訝道：“您說對了！”她趴到辦公桌上面，盯著她，“姚子奉的女朋友，那位李教授，正是心理學教授。”
顧清瑯並沒有多吃驚的樣子，不過笑了一笑，看著她。
顧青詞明白他的意思，立刻對他比了個OK的姿勢：“我去查，交給我吧！”
每次顧清瑯摸她腦袋的時候，顧青詞便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童年時代，每每被表揚的時候，就會被摸摸腦袋。她是一個不喜歡低下脖子的人，可是因為這樣的表揚而低下頭，卻讓她覺得很是舒服。
顧青詞做出信誓旦旦的表情，多多少少也還希望顧清瑯能夠再表揚表揚她，奈何顧清瑯卻垂下眼睫，微微掩著嘴輕咳了一聲。
她眼睛眨了眨，突然想到個事情，說道：“對了副部，你昨天才飛回來，生物鐘還沒調節好吧？不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嗎？畢竟您年紀也不小了，不能像是小年輕那樣熬著了……”
顧清瑯扯了扯嘴角：“顧青詞，我只有三十四歲。”
她撇了撇嘴，放下東西，嚴肅道：“您今天下班就直接回去，不許加班，直接回家，然後好好休息！”
顧清瑯瞥她一眼，沒說話。
這小姑娘反倒是一副上司的樣子，居然還學會命令他了，他看起來有那麽弱嗎？
可是這雙眼睛實在是……
顧清瑯最後嘆了一口氣：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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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清瑯想了想：“但是在後來的大學生活裏面，岳蓓和何小姐還是保持著以前的從屬關系，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。”
“對。”顧青詞讚同，“這也是問題之一，也是非常矛盾的一個點，後續的工作裏面我需要把這個事情解釋清楚。何小姐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，這件事情有沒有傷害到岳蓓，然後岳蓓對此事是否知情，這是一個大疑點。”
顧清瑯眸子微微垂下：“關於剛才說的岳蓓的叛逆期……”
顧青詞馬上接口道：“說起這個，還有一件事也讓我確認應該不是普通的叛逆期。因為岳蓓的攻擊性並不是對雙親出現的，而是唯獨對父親以及年長的男性出現的。這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了，我在想，岳蓓遭遇到的事情可能和男性有關，而且是中年男性。”
這種猜測完全是合理的。
說到這裏，岳蓓這邊的疑點已經差不多說出來了，接下來信息部那邊是會配合調查的，顧青詞這邊的任務小了很多。
接下來還有的是關於姚子奉和田甜的事情。
她看著副部長：“田小姐現在的男朋友，實際上是之前被害的男朋友的槍手，這件事您知道嗎？”
顧清瑯略微點了一下頭，實際上這件事並不是什麽不好查的事情，稍微一調查，後面的關系就已經明朗了。
顧清瑯和她說道：“就之前的調查而言，馮衍曦雖然對蔣先生態度惡劣，抱有強烈的敵視，但是他應該沒有參與進這個案子來。”
顧青詞大概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。
畢竟那個男人只是嘴上很兇，實際上根據之前馮衍曦所說的遭遇和對他的觀察而言，這個男人懦弱又無能，壓根不懂得反抗。
他可能會爆發，但是如果是他爆發了的話，在面對顧青詞的時候可能早就露出端倪來了。但是那個男人沒有，是因為完全和這個事情沒有關系，又想要顯示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，所以才故意露出一副可疑的樣子。
就算是警察懷疑到了他的身上，也沒有任何的證據，他還可以嘲諷辦案人員是草包一類的。沒懷疑到他頭上，就會讓他更加得意。
這是個膽小又狡猾的男人。
會這樣表現出自己可疑的人反而不太可能是案子當中的人。這是經驗。
顧青詞對他笑了笑，說道：“但是在我的走訪當中，馮衍曦在面對田甜的時候，表現出了極其惡劣的態度，這讓我覺得非常意外。那個本來應該非常怯懦的男人在面對田甜的時候，就好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，說著惡劣的言辭，甚至一度還讓我懷疑他會不會對田甜施暴。”
顧清瑯陷入了沈思裏面。
顧青詞說：“根據馮衍曦的說辭來看，蔣先生以前對田甜的態度更加惡劣。而且就我對田小姐態度的判斷，極有可能蔣先生曾對田甜小姐施展過暴力行為。”
顧清瑯沒說話。
“田甜小姐也很有意思。”顧青詞說到這裏，忽然笑了起來，“我一開始以為那位女士並不懂得反抗男人的欺辱，後來發現，也許並不是那個樣子。”
“嗯？”
“她幾乎是習慣性地去順從男人，說話做事都是看著男人的眼色行事，像是莬絲花，靠依附別人而活著。當然，這也不是真實的她。”她定定的，說道，“這位女士只是在享受這種感覺而已。”
“這種感覺？”
“依附別人，包容別人，無條件原諒別人。她實際上只是喜歡這樣溫柔善良的自己，還有這種充滿激烈碰撞的戀情。實際上對對方是誰這種事情並不在意。”
顧清瑯忽然微微一笑。
顧青詞註意到他的表情：“我說錯什麽了嗎？”
“嗯？”顧清瑯稍稍一點頭，“有一點。”他解釋起來，“我調查過田小姐的家庭情況，實際上，她有著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，田小姐在幼年的時候幾乎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，這也導致她實際上是一個非常缺愛的女孩。”
“缺愛？”顧青詞喃喃重覆著這個詞，想了半天，明白過來，“這也是為什麽田小姐能夠這麽快投入一段戀愛的緣故。她並不會自己選擇，而是只要有人選擇她，只要能讓她浸泡在愛情裏面，她就覺得能夠活下去，生活就是有意義的。”
“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。”
顧青詞嘆了一口氣，最後和他說了之前和田甜一起偶遇姚子奉的事情，末了，疑惑道：“老實說，你說了這個巧合很奇怪之後，我也覺得有些奇怪。但是那天我註意觀察了，田甜似乎並不認識姚子奉的樣子。”
“嗯。”顧清瑯抱著手臂點了點頭，片刻後，又問她，“姚子奉呢？”
“欸？”
顧清瑯微微一笑：“田甜不認識他，那麽姚子奉認識田甜嗎？”
顧青詞眼睛稍稍睜大了一點：“這個……我倒是沒註意。”
說罷，她歪了歪腦袋，又稍微擡起眼睛有些不安地朝顧清瑯笑了笑。顧清瑯輕笑：“姚子奉那邊就交給我來觀察吧。”
顧青詞“嗯”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，想了想，問他：“對了副部，之前我們一起去拜訪姚先生的時候，你是不是有發現什麽東西？當時只是告訴我說姚子奉有兩個說謊的地方，但是那兩個說謊的地方又很微妙……”
第一個是姚子奉在說那位夫人可能和自己父親的死沒有關系的時候，姚子奉做出了無意識捂嘴的行為。
第二個是顧青詞問到女高中生相關的問題的時候，姚子奉的目光左右游移了許多次。
顧清瑯稍微坐直了一點，溫和地看著她：“實際上，我少和你說了兩個點。”
“兩個點？”
顧清瑯把之前還沒有和她說的地方補充起來：“第三點，在說到那位夫人沒必要因為五十萬元就殺掉姚遠的時候，姚子奉做了一個動作，用手指敲擊自己的手臂，這是自我親密行為。說明他在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是有些驚慌的。”
顧青詞皺起眉：“這個意思就是說，姚子奉實際上還是有些懷疑那位夫人的，甚至於說，可能覺得那位夫人就是殺死自己父親的兇手，對嗎？”
“不對。”
顧青詞看著他，奇怪：“為什麽？”
顧清瑯笑起來：“沒告訴你的最後一件事，那天姚子奉說的和表現的所有東西，可以說都是經過了精心的準備，可以說——都是騙人的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這次顧青詞差點驚訝地說不出話來，瞪大了一雙眼睛，定定看著顧清瑯，儼然處於震驚當中，壓根理不清思緒來。
顧清瑯欣賞夠了她的反應，也不逗她了，和她把話說明白：“那天，姚子奉的每一個反應都經過了一分鐘的時間。這說明他在思考他要用什麽樣的反應來應對這件事情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，他身邊應該有一個懂心理學的人存在，他從中學了不少，然後故意做出了這樣的反應，想要讓我們把視線放到那位夫人身上。”
顧青詞驚訝道：“您說對了！”她趴到辦公桌上面，盯著她，“姚子奉的女朋友，那位李教授，正是心理學教授。”
顧清瑯並沒有多吃驚的樣子，不過笑了一笑，看著她。
顧青詞明白他的意思，立刻對他比了個OK的姿勢：“我去查，交給我吧！”
每次顧清瑯摸她腦袋的時候，顧青詞便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童年時代，每每被表揚的時候，就會被摸摸腦袋。她是一個不喜歡低下脖子的人，可是因為這樣的表揚而低下頭，卻讓她覺得很是舒服。
顧青詞做出信誓旦旦的表情，多多少少也還希望顧清瑯能夠再表揚表揚她，奈何顧清瑯卻垂下眼睫，微微掩著嘴輕咳了一聲。
她眼睛眨了眨，突然想到個事情，說道：“對了副部，你昨天才飛回來，生物鐘還沒調節好吧？不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嗎？畢竟您年紀也不小了，不能像是小年輕那樣熬著了……”
顧清瑯扯了扯嘴角：“顧青詞，我只有三十四歲。”
她撇了撇嘴，放下東西，嚴肅道：“您今天下班就直接回去，不許加班，直接回家，然後好好休息！”
顧清瑯瞥她一眼，沒說話。
這小姑娘反倒是一副上司的樣子，居然還學會命令他了，他看起來有那麽弱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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